(全文图片来自电影《芳华》剧照)
最近,一个案件、一部电影被广泛关注,从而使得一个老话题被大家讨论——好人为什么难以得到好报?
案件是“江/歌案”,江/歌是一个热情、仗义的好姑娘,绰号“三叔”,可以想见她多么有担当力,结果被歹徒残忍地杀害了。
电影是冯小刚的《芳华》,男主刘峰是难得的好人,却一生坎坷。用世俗眼光看,他比那些自私的人混得差了好几个阶层。
我的回答有点冰冷,喜欢温暖鸡汤的读者,请绕行……
1
鬼都怕恶人,好人更怕恶人
好报分两种:一种是精神意义上的好报,我们后面再谈;一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报,即各种实际利益,我们先谈这一种。
“好报”,属于“因果报应”的宗教说法。
对于我这种缺乏信仰的人来说,就粗暴地归结为“鬼话”(我承认我错了)。既然说“鬼话”,我就转述一个鬼故事——
据说古代某地,出了一个人人痛恨的恶棍,勾结官府,欺男霸女,无恶不作。
大伙想除掉他,又不敢跟他搏斗,有人想出一个主意,由当地父老出面请恶棍吃饭,请求他看在乡邻面上对大家好一点,不要祸害那么惨。
恶棍欣然赴宴。他是很狡猾的,下毒是不可能的。机关在他的座位上,下面的地板被锯断了,他一旦就坐,会掉下去摔死。
令人惊奇的是,恶棍坐在席位上大吃大喝,却神奇地没有掉下去。主人跑到楼下去看究竟,结果,他看见十几个鬼大汗淋漓地牢牢托住了恶棍席位上的地板。
主人忘了害怕,奇怪地问众鬼道:“你们为什么要救他呀?”
一个鬼喘着粗气说:“这种人太可恶了,你们怕他,我们也怕他啊,还是让他留在人间害人,不要来阴间害鬼吧!”
如果你相信“鬼神说”,那么恶人做了鬼还是恶鬼,会欺压善鬼。阎王爷考虑鬼意,就会慎收恶人去阴间做鬼。
所以,“好人命不长,坏人万万年”,就一点都不奇怪了。
另外,在因果报应的学说里,还有上天注定的劫数和“修下世”的说法。即一个人作恶、享福、行善或受苦,都是上辈子的报应,或者说要报应到下辈子。
那么,善恶只是上天的定数,就更加没什么褒贬、奖惩的必要了。
以上全部是鬼话,当不得真。我是一个无神论者,偶然劝人信一点因果报应,纯粹是为了劝人开怀,让他们走出某种郁结而已。
我讲这个鬼笑话,只是为了告诉大家:如果你相信因果报应,相信冥界之类,那么答案可能会让善良的你更绝望。
不说鬼话了,下面我们说人话……
2
好人如有好报,恶人就会行善
我们大部分的人,都是普通人。如果一个人被称之为好人,那么其行为一定要比普通人好很多;同理,一个人如果是坏人,其一定比普通人坏很多。
坏人是分层级的,最坏的那种人,会触犯法律——他们大多会受到法律的惩处,毕竟,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”。
除掉这些犯罪分子,剩下的“坏人”,更大程度上是挑战了社会传统的道德底线。重者损人利己,轻者自私自利。
总体来说,如果一个人成为大家心目中的“坏人”,那么,他作恶一定比行善多,或者,他压根就没有做过一件善事。
大家想过一个问题没有——坏人为什么要作恶呢?
答案很简单:坏人作恶是为了得到好处。
有的人或许会说:“不啊,有的人就是天生坏,未必是为了得到好处,而是不做坏事就浑身痒痒。”
这就对了嘛,至少他是为了“不痒痒”啊!
假如世事真是“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”,那么,坏人就会转而做善事。
他们牺牲了自己的名声,冒着大家的谴责,难道是为了将好报让给好人吗?
如果是这样,那他们就是“舍己为人”的大好人啊,反倒是那些行善得到好报的人才是坏人啊!
显然不是这样的。残酷的现实是:行善往往没有好报,只会让自己吃更多的苦;作恶往往没有恶报(以不犯罪为前提),只会让自己享更多福。
否则,以坏人们自私自利并残忍歹毒的性格,他们就会抢夺做善事的机会。
我曾经采访了一个正在服刑的蛀虫。他回忆说,他当年参加工作时,风气很正,要想“进步”,除了工作认真有成绩外,还得做很多好事。
为此,他几乎承包了单位打扫卫生的脏活。为了避免别人“进步”,他把扫帚、拖把都藏了起来。经过两年扫啊扫,他终于进步了,获得仕途第一桶金……
或许,我们说“作恶”这个词太重了,说“自私”更适当一些。
其实,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”仅是一种理想状态,即人们希望如此。
请恕我直言,善恶只有到了极致状态才会出现这种状况,即:恶到了作奸犯科,触犯法律;善到了广为传颂,举世皆知。
恶到极致的,监狱里关了不少,很多还被押赴刑场;善到极致的,如感动道德模范、见义勇为的英雄和真正的公仆,受到人们景仰,有的得到了提拔,有的得到了奖励……
可处于中间状态的善恶呢?换句话说,仅仅处于道德层面的善恶呢?
不用说,基本上是自私自利的人,得到了更好的回报!
有人当面质疑我说:“我爸爸妈妈就是好人,他们一辈子生活得很幸福,他们就得到了好报!”
这还真不好反驳,弄得不好就会干仗。其实,他的爸妈只能说是普通人,一辈子没有干过几件坏事,不是坏人。与我们说的“好人”概念,有一定距离。
再说,他爸妈是好人还是坏人,既不是由他爸妈自己来判断,也不能由他来判断,而是该由了解他们为人的旁人来判断啊!
譬如,我说我是好人的话,可能很多讨厌我的人,心中早就一“哼”了……
3
不管有无好报,都要做好人
好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:很难得到“好报”。得不到好报,还要选择做好人,才是好人值得尊敬的原因。
那么,好人为什么难以得到好报呢?
首先,好人总是放弃得到好处的机会。
电影《芳华》中的“刘峰”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,等于放弃了一条上升的通道。在现实生活中,我听说过一个真实的“谦让读大学机会”的故事。
那时,上大学是推荐制。先进的贫农子弟a被推荐上大学,而他主动将这个机会让给了b。当然,公社在大会上给a戴了大红花,表彰他的高风亮节。
b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,后来官至副厅级,退休后住在省城,偶然回乡转转;a则留在村里务农,穷得连老婆都娶不起,后来患上胃穿孔,因无钱医治去世。
村里人说,a如果不戴那朵大红花,估计也是高干了……谁知道呢?
其次,普通人出于恐惧,会给“坏人”机会。
俗语说:“宁得罪君子,莫得罪小人!”
你得罪了君子,他不会报复你,甚至会以德报怨,给你好处;一旦你得罪了小人,对不起,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你,使绊子,你想想有多可怕。
某小学举行评选“我最喜欢的老师”的活动。让我吃惊的是,这群平均年龄10岁的小朋友,大多数把票投给了一个在他们看来“最坏”的老师。
我问其中一个小女生:“你们不是最讨厌这个老师吗?为什么要投票给他呢?”
小女生解释说:“我们商量过了,他最坏,如果他没有当选,一定会给我们‘穿小鞋’,那样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……”
那些好老师往往性格修养好,爱护学生,不会因为学生不投自己的票就故意整他们。所以,学生们敢于委屈他们。
一群10岁的孩子尚且如此,成年人呢?让人细思极恐!
在工作中,在单位里,你是否愿意得罪最自私、报复心最强的那个人呢?
第三,夺得机会,才能争取利益
山上滚下一块石头来,眼看石头就要砸中别人!千钧一发之际,好人冲上去一把推开别人。抱歉,这块石头不会因为他是好人就止步,结果好人非死即伤。
“滚石”只是一个比喻。社会的运行,事物的发展,有其客观规律。这个规律总结为一句话,那就是:要想获得利益,就要得到机会。
你把生的机会让给别人,自己就得死;你把富的机会让给别人,自己就得穷;你把上升的机会让给别人,自己就得在底层呆着。
换一种说法是,假如你自私自利,主动夺得了机会,才有可能得到利益。
至于最终能否得到利益,既要看能力,也要看运气了。
好人,往往会让出机会;普通人渴望公平竞争;坏人,往往采取邪门歪道达到目的。可以说,在第一步,好人往往就“败”了。
在世俗意义上,你失去了机会,就失去了利益,那么,好报从何而来呢?
以上三条,基本上可以确定“好人难有好报”,如果有,那一定是运气。
说到运气,这属于玄学;科学的说法,叫做概率。
我可以负责任地说:在法律规则以内,“好人得到好报”的概率,远远低于“坏人得到好报”!
即便如此,我还是建议大家做好人,不要做坏人,至少要做普通人。原因有三:
第一,好人心中的“好报”跟坏人心中的“好报”,概念是不一样的。
前者崇尚心安。有道是“为人不做亏心事,半夜不怕鬼敲门”。就像刘峰一样,虽然贫困一生,但是他的内心是祥和的。
后者崇尚实利,可是得利难,守利更难,如果占据了太多的不当利益,惟恐被人惦记,为此他们总是心怀恐惧。
君子坦荡荡,小人长戚戚。
准确地说:好人在世俗层面很难获得好报,但是在精神层面上往往能获得好报。
第二,好人会获得好名声,这在当代社会越来越重要。
社会越发展,越会走向“信用社会”,尤其在网络和大数据时代,科技已经可以把人们的良心数字化了。
如果说在以前,好名声仅仅是个虚名;现在的好名声,已经能带来实利。
譬如一个“老赖”,不仅在银行贷不到款,可能连马云爸爸的“花呗”都用不了……
第三,当人们越来越现实,自私自利的空间就越来越小。
小人,是君子惯出来的;坏人,是好人忍出来的。
大家可能有一种感觉:身边的人,越来越现实,越来越自私。一句话,自私自利的人多了,如果多到占据了大部分比例,咋办?好人岂不是完全没有活路了吗?
不是。当人人自私时,道德规则就不起作用了,公平竞争就会被广泛推崇。
其实,“公平竞争”早就出现在社会的方方面面,只是目前人们还是习惯于用道德准则来判断人和事。
当“公/平”成为人们做人做事的绝对准则之时,自私自利就会压缩到最小的空间之内。此时,做好人比做坏人的赢面反而更大。
不要以为我在说梦话。这一天,必将到来!
——end——
*作者简介:包士山,从事新闻采编20余年,喜欢琢磨人性、婚恋和世相,痛恨道德说教,只以毒舌说真话,往往一针见血,让人犹如醍醐灌顶。其个人原创公众号“包士山”(id:rxfx0518),欢迎关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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